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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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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慈是今天早上回來的,直接送小唐去上班,見到葛東明順便要了案子的資料。梳理一遍,第一個想要找的就是蕭辛倫。

知道了葉慈回來幫忙,林遙其實是很高興的,只是無法直視葉慈理直氣壯的綁架行為,“葉慈,收斂點,你太……”

“我太什麽,”葉慈板著臉,回問林遙,“辦事方法不同而已。”

“那也不能綁架啊。”

葉慈說,“只是帶他去個能讓他說實話的地方。”

這不是綁架是什麽,

“得了,我不跟你掰扯這事。你把人給我,我也有不少事要問他。”

葉慈並不在意林遙半路截了他的貨,把蕭辛倫從自己的車扔進林遙的車,動作利索。隨即,林遙問他,下一步準備幹什麽,葉慈爽快地說:“去找我一個員工。具體情況你問司徒,他知道。”

“好吧,有什麽情況隨時聯系。”簡單說了幾句,林遙轉了身,準備走了。葉慈忽然想起件事來,喝住了林遙的腳步。林遙看著他,“還有事?”

“嗯。”葉慈落下車窗,“你們倆有話好好說,別打架。”

哈?這是什麽意思?林遙不解。

發現林遙臉上盡是詫異,葉慈才恍然大悟,“你還不知道?”

“知道什麽?”

葉慈從旁邊的座位上拿了一打報紙遞過去,還給圈了重點,“看頭版。”

不等林遙打開報紙,葉慈的車嗖地一下子竄了出去。林遙還樂著自言自語,“葉慈辦事還挺急的。”隨即,垂眼看到報紙頭條。

偶像派紅星魯菲菲再結新歡,英劇帥氣男友片場探班,為女友呵斥導演。醒目的標題下是一張清晰的照片,照片裏他們家爺們摟著一個身材超好的女人……

回特案組的路上林遙買了所有能買到的報紙和八卦娛樂雜志,幾乎都刊登了魯菲菲和司徒的話題。最開始,林遙還能淡定地樂上一樂,到了之後已經有點壓不住火氣了。別管倆人相處了多少年,即便是結婚了,即便是七年了,即便是知道司徒不可能爬墻,林遙還是有點泛酸。

心裏窩了一把小火氣,回到辦公室後,林遙用一大杯冰水弄醒了蕭辛倫。在對方驚叫的時候,林遙狠狠地瞪了一眼,頓時讓蕭辛倫閉了嘴。

蕭辛倫戰戰兢兢地看著林遙,試問,“那個,那個野蠻人呢?”

“走了。”言罷,林遙傾身上前,緊緊地盯著蕭辛倫,“從現在開始你什麽都不要問。不要問帶走你的是誰,不要為怎麽到這裏來的。我問你什麽,你就回答什麽。明白了嗎?”

蕭辛倫剛要逞強,林遙又撂下一句話,“還想回去嗎?想的話就閉嘴!”

今天的林遙有點可怕。雖然前兩次也很可怕,但顯然根本不能跟今天比。這就不是一個次元的!蕭辛倫明智地閉了嘴,一個勁兒對林遙點頭。

“很好。”林遙滿意了。接著問,“大約是在你跟魏奕上高中的時候,魏奕是不是在背上紋身了?”

“是,是的。”

“什麽圖案?”

“不,不記得了。”

林遙的眼神一寒,蕭辛倫打了個哆嗦。

“蕭辛倫,你考慮好再回答我的問題。那是什麽圖案?”

“我真的不記得了。”蕭辛倫急著說,“你,你往後點,我看你眼暈。我都告訴你還不行嗎?你別,別這樣。”

林遙懶的跟他廢話,“說,從頭開始說。”

媽的,今天真是倒黴到姥姥家了。蕭辛倫在心裏吐著苦水,只好實打實地說。

大概是高二快放暑假的時間。一次偶然的機會下,蕭辛倫看到了魏奕背上的紋身,當時還挺佩服他的。魏奕也沒炫耀過背上的紋身,說笑間就把衣服穿好了。從那之後,蕭辛倫很少有機會看到那個紋身。本來這事也沒什麽值得註意的。但,魏奕開始不去游泳、熱得滿身大汗的的時候也不脫衣服,時間長了,蕭辛倫能察覺到他不願意讓別人看到紋身。所以,蕭辛倫偷偷地問過他。

“魏奕怎麽說?”林遙問。

“他說紋壞了,是個失敗品。一點不喜歡,特別的厭煩。所以不願意讓別人看。還說他在攢錢,等攢夠了就去把紋身去掉。當時我還鬧著要看看,不過,魏奕不肯。我們倆就鬧起來了,我把他背心撕壞了。不是打架,就是鬧著玩。”

那一眼,蕭辛倫僅僅看到半圖案,不全。

聽過蕭辛倫的講述,林遙給他紙筆,讓他把看到的那部分畫下來。蕭辛倫回想了很久,才動手在紙上畫。可林遙怎麽看都覺得不像圖案。

Ⅱ-a

這算哪門子的圖案?

蕭辛倫表示,他真的只看到這些。而且過了這麽久,也不敢肯定畫出來的東西到底對不對,反正就是個大概的意思。林遙繼續問他,當時沒看到的地方有多大的面積。

“我真的說不好。”蕭辛倫說,“因為我不知道原來那個紋身到底有多大,所以不能說沒看到的東西是多是少。”

林遙將紙收起,“從那之後,你再也沒見過他的紋身嗎?”

“說沒見過可能你都不信。但是我真的沒再見過。魏奕捂的可嚴實了。而且,現在什麽年代了?我們都在自己家裏洗澡,大熱天脫不脫衣服都隨自己心情。就是我偶爾在他們家過夜,他都穿的整整齊齊。那時候我們都小,我壓根就沒在意這事。”

“拍戲呢?魏奕不可能不脫衣服吧?”

“沒了。”蕭辛倫說,“我記得,那是我第一次看他光著上身拍戲,後背沒有紋身。這個我可以肯定。”

“想想,那時候,是你們當演員多久之後的事?”

“那時候我們還沒有正式簽約,是臨時演員。我們跑龍套跑了大半年,才參加了一次公司的選秀節目。是從節目那個渠道跟公司簽約的。”

一些過程是吻合的,但去掉紋身的時間卻不對。林遙沒再多問關於紋身的事。換了話題,說:“你是怎麽認識我的?”

“你這是什麽意思?”

事已至此,林遙不否認,再這條線索上留了私心。

“蕭辛倫,從現在開始我跟你說的話,我沒對任何人說過,包括溫雨辰。所以,你給我仔細聽好。”

林遙深深吸了口氣,下意識地將聲音壓低了些,“在我不認識你的前提下,你知道的外貌、職業。這一點你否認也沒用。不瞞你說,魏奕在片場見過我,但是我沒看到他,是他看見了我跟溫雨辰說話。事後,他讓溫雨辰做中間人,想要跟我見一面。你們倆都認識我,所以我非常想知道,你們通過什麽渠道認識我的?”

蕭辛倫想都不想,便說:“電視新聞!”

“再他媽的說謊我抽你!”林遙低吼著,“特案組一線組員根本不可能上電視。哪家電視臺都不會幹這麽白癡的事。

因為這件事林遙著實琢磨了很久。他不想告訴司徒,是因為很怕這事牽扯到以前的一筆爛帳。林遙的意思是想偷偷找個人調查,可想來想去,他發現自己手裏的人才資源司徒都認識,根本瞞不住他。所以,林遙一直耐著性子沒動手。他想要等一個機會,一個誰都不在身邊的機會。

“蕭辛倫。這個問題,只有咱們倆談,知道的也是咱們倆,我不會對任何說。所以,你告訴我實話。你們倆認識我,是不是通過一個叫‘楊清’的男人?”

“你認識楊大神?”

看著蕭辛倫的反應,林遙馬上意識到自己估計錯誤!當下不由得又氣又惱。他趕緊岔開話題,“再不說實話我就不客氣了。”

“別別別。”蕭辛倫急忙擺手。隨即,像是糾結著什麽問題,蹙眉咬牙抿嘴的。林遙試著問,“你沒想到魏奕會讓溫雨辰引薦我,是不是?”

聞言,蕭辛倫點點頭,“我非常吃驚!算了,反正你都察覺到了。其實,說不說也沒什麽,我就是不願意跟你們警察打交道,所以一直沒說。”

認識林遙,也是因為魏奕。

時間是一年前,魏奕剛剛被潛。蕭辛倫恨鐵不成鋼,對他冷言冷語,其實私下裏找魏奕談過幾次。為了不引起他人的註意,蕭辛倫去了魏奕的家,在魏奕的房間裏跟他說話。那幾次的拜訪,讓蕭辛倫發現魏奕的房間裏有很多關於警方的報道和資料。最開始,蕭辛倫覺得那些都是新聞啊報紙啊雜志什麽的,有一次,無意間翻到枕頭下面的小本子。看到裏面貼著一些明顯是偷拍的照片。其中一個就是林遙。

照片下面還有一些簡單情況介紹。姓名、年齡、職業。最後是一段標註:此人已調入特案組PASS。

“其他人呢?”林遙問,“你還記得嗎?”

“有那個叫葛東明的,還有一個叫……好像是鄧崎的。我就記住你們三個了。”因為什麽?因為這三人長的帥!

鄧崎這個人林遙知道。也是本市的警察,相當牛逼。組長還有心思把他拉進特案組,怎奈那為大哥被調到臨市了。林遙納悶,魏奕收集這些一流警察的資料幹什麽?

“你確定那些字是魏奕寫的?”

“他的字我當然認識。”

魏奕案之後,警方並沒有去徹底搜查魏奕的房間,只是拿了他的電腦和一些工作日志而已。這麽一看,還需要再跑一趟,做詳細的調查。

瞧著林遙越來越沈重的臉色,蕭辛倫主動交代,“我跟魏奕之間其實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,很多事牽扯在一起,我很擔心警方會盯上我。而且我是真心討厭警察,所以……”

“先不說這些。”林遙打斷了他的自白,“最後一個要談的問題,你最好別再說謊。”

林遙拋出了現場疑點。質問蕭辛倫,你到底是怎麽看到現場燈光的?蕭辛倫還在堅持他的謊言,只是沒說完呢,就被林遙喝斷。

蕭辛倫意識到,在林遙手裏是瞞不了任何事的。他緊張地擦擦手心的汗,試圖擺脫林遙,“我要找律師,或者跟你們組裏其他人談。““你應該慶幸是落在我手裏了。”林遙笑道,“落在別人手裏,你更倒黴。”

忽然,辦公室的門打開,司徒吊兒郎當地走進來。他似乎知道蕭辛倫在這裏,並沒有表現出驚訝。看了看林遙的臉色,再看看蕭辛倫的緊張,下一刻,他謹慎地把門關好。走到林遙身邊坐下,問道:‘進行到哪了?”

“現場。”

“說了嗎?”

“猶豫呢。”林遙看著蕭辛倫,“你打算考慮多久?”

不等蕭辛倫開口,司徒搶先道:“我們做過實驗,你在進入衛生間之前就該看見燈光,這是你的漏洞之一。”說完,司徒口袋裏的電話響了,他拍拍林遙的大腿,示意他繼續。

看著司徒走到窗前接電話,林遙才繼續說:“事實上,你的證詞漏洞百出,不信的話,我給你算算。”

死亡時間是:22:20、開始灑水的時間是22:30——22:35。

經過蒼蓮的屍檢,證明了兇手刻字的時候灑水器已經停止。而蕭辛倫的證詞是:走出衛生間看到現場透出來的燈光才過去。這也就是三十秒之內的事。溫雨辰可以確定蕭辛倫發現屍體的時間是:22:40

計算下來。蕭辛倫走出衛生間的時間,是:22:39:30。

蕭辛倫說去衛生間是小便,前前後後也就一分鐘的時間。以此推算,他進入衛生間的時間是:22:38。

“我們根據屍檢結果推算,兇手離開案發現場的時間是22:37,正好是你走向衛生間的時間段。你們不可能沒有看到彼此。““我……”蕭辛倫慌了。

“不止如此。”林遙幹脆把肚子裏的私活都掏出來,“灑水時間是22:35,就是說,你在去衛生間之前已經被淋濕。那種情況下,你還會優哉游哉地去衛生間嗎?你不害怕是著火了?你沒聽見樓下的人驚叫?你不擔心出事了?你哪來的閑心去撒尿?”

一番質問將蕭辛倫逼進了死角。窗戶那邊的司徒卻忽然噗嗤地笑了一聲。林遙不滿地回頭瞪他,他說:“怎麽了這是?不打算瞞著我了?”

林遙臉一熱,沒了底氣。怏怏地說:“情況比較古怪,等會跟你細說。”

司徒嘿嘿地笑著走過去,坐下之後扔給蕭辛倫幾張紙,“這是你們案發當晚的拍攝計劃。十點整,你、魏奕還有魯菲菲三人結束一場戲的拍攝。在那之後,你和魏奕的戲中間隔了兩場別人的戲,你們需要回去換服裝,改化妝。按照你們的工作習慣,你應該直接去化妝間,改裝。但是,你沒有去。魏奕倒是跟魯菲菲在化妝間門口聊了一會兒。那時候你在哪?幹什麽?”

一步緊逼一步的質問,使得蕭辛倫臉色蒼白。他不敢去看對面的兩個男人,甚至連見律師的意見都不敢張嘴要求。就在這緊張的氣氛中,司徒那電話又響了起來。看著來電顯示,司徒格外驚訝。看到自家爺們的臉色,林遙靠過去看他的手機。

手機屏幕上顯示了三個字——文秘書。

這個電話不能不接,司徒起身出了辦公室。

文秘書的聲音總是好聽的,看不到他的人,也能想像出他的笑臉。司徒納悶的心情緩解了一些,笑問:“看到你來電,我很緊張。““我又不是催命鬼,你緊張什麽?”

“你總不會約我吃飯吧?”

“當然不是。”文秘書笑道,“其實,我還真是來難為你的。”

一聽這話,司徒心裏咯噔一下,“你千萬別告訴我,你就在特案組呢。”

“門口呢,出來吧。”

究竟是什麽事能讓文秘書丟下工作親自跑一趟?司徒心裏沒底,也沒好的預感。

文秘書的車停靠在特案組大門對面的馬路邊兒上。車窗都黑漆漆的,看不到裏面的情況。司徒跑過去的時候,車門打開了,文秘書走下來,笑著朝他擺手。

“你還真來了!”司徒詫異地說。

文秘書微微低頭,靠近司徒,“我來難為你的。”

司徒表示,只要不是讓我移情別戀,什麽都好說。文秘書的笑容始終淡雅,他搖搖頭,低聲問:“你們是不是抓了個孩子,叫蕭辛倫?”

司徒沒說話,冷了臉,冷了態度。文秘書仍舊笑著,低聲說: “暫時放了吧。”

“我要是不放呢?”

“就當賣我個面子。”

根據司徒對文家人的了解,他們是不會因為官場問題向誰低頭的。文秘書的骨子裏有著文家人的傲氣,當初為了幫司徒不惜丟官被查,不惜冒著損壞文家聲譽的風險。這人從不畏懼強權,從不趨勢附會。可今天,文秘書對他低頭了,低著頭說賣我個面子。司徒惱火,可又知道自己實實在在欠了文秘書不少情。

文秘書的臉上毫無愧色,甚至看不到一絲的為難。他只是含笑看著司徒。

就在他們僵持不下的時候,車窗忽然傳來幾聲咚咚。裏面的人在敲,在催促。

“誰啊?”司徒笑著問,“能讓你舍了臉來跟我要人。”

“不提也罷。”文秘書也跟著笑,“這個人你暫時放了。我會找個機會,讓你們坐下來好好談。到時候,我不會再插手。僅此一次,下不為例。”

司徒告訴文秘書,你找錯了人。人不是我抓的,也不是我審的,你找我沒用。文秘書嘆息一聲,摘下臉上的眼鏡,一張俊朗的素顏直對司徒,“咱倆這關系還用得著繞圈子嗎?我來找你,不是以秘書長的身份,而是以文堂這個朋友的身份。如果我找葛東明,特案組就會卷進來,今後的事不好辦。”

說著,文秘書抓住了司徒的衣襟把人扯到眼前來,挨的極近。他的聲音壓的更低,“我知道你們辦什麽案子。多了我不能說。不久之後,你一定會來找我,那時候才是關鍵。蕭辛倫,你先給我,我肯定不會讓你吃虧。你今天失去多少,日後我加倍彌補你。”

“你他媽的就跟我打馬虎眼!”司徒憤憤地說完,轉身走了。

不多會兒,帶著蕭辛倫出來。司徒發現,蕭辛倫並不認識文秘書,而文秘書也沒多看蕭辛倫一眼,直接讓他車上。

臨走前,文秘書說,我不能看著你被你們家那位擠兌。朋友就要有朋友的立場。說完,丟給司徒幾份報紙。

狐疑的司徒翻來覆去地看了好一會兒,冷汗淋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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